15.12.12

1/16:建築的「新」視野


議題一:對於Aldof Loos於1905發表的「裝飾與罪惡」(Ornament and
Crime),你的意見為何?
雖然前言提到了「裝飾與罪惡」長久以來被誤植為「裝飾即罪惡」,不過裡面對裝飾的厭惡的確展露無疑,要讓人不誤解也難。我很好奇對Loos而言「現代人」是什麼?是經歷過工業革命與科學革命後的人?可惜21世紀已經沒有這種人了存在,有的只有肯回顧這段歷史之人;是可以閱讀此文本的人?那文盲與未受西方教育之人雖身為現代但必被排除在外。教育讓我們有道德的概念,民族的自覺,法條的遵守,但是不能忽略那些一直存在著、讓我們感到羞恥卻又無法與其抗衡的原始渴望而做出背德的事;但背德的事有時只是時代洪流中的取捨罷了。巴布亞人、兒童的自然行為被現代稱為罪惡、不道德,但是現代人並沒有所改變,只是在先進、文明的表皮下恣肆地蠢蠢欲動,那這層表皮是所謂的進步抑或又是另一種型態的裝飾?如學長提到的,極簡也是一種裝飾。
聽了老師的見解,說波斯地毯編織著語言,希臘羅馬建築三元素的和諧等等,類似這種其實經歷其中的人們根本不認為那是「裝飾」,這些東西是他們的「生活」,只有當有人意識到,並去定義那是裝飾,之後的故事就有可能變得毫無內容,只剩外在的化石。這讓我想起之前有看過一本漫畫叫「魔女」,作者是五十嵐大介,裡面就有敘述邊疆游牧民族年長的女性把編織傳承給小女孩的片段,編織你所見與所想,甚至,編織自己的秘密進去,男人們不會發現;這是個有趣的傳達法。我自己的理解是所謂的裝飾就是沒有經歷的過程只竊取其結果套用,並且無法繼續繁殖開花結果的亞種,而Loos 所謂的罪惡,應是建立在沒有飲水思源就挪用他者論述的無知罷。然而這樣我就有了另一層疑問,那現代人的風格在哪裡?
 
(附圖)《魔女》Vol. 1, P.16, 17
現代人已經不是接受單一民族教化的人種,就算幾十萬年來我們生理構造並沒有進步,我們還是一樣無時無刻都在戰爭、掠奪,但前人所累積的東西已經慢慢滋長,尋著前人的腳步,或許也是造成另一個裝飾氾濫的原因,就是「鄉愁」。這個設計是最新的技術,但我不知道外觀怎麼辦,就套用以前的XXX好了;類似的鄉愿一直在啃蝕名為美感的本質。
徜若受過教育的人們應把精力花在最有意義的事上,那最有意義的事會是社會所定義還是自己真心的野望?我覺得是社會造就了人們認為最有意義的事,不管那件事是什麼都沒辦法真正脫離群體。裝飾的意義也是一樣,當有人去定義這是裝飾前,這東西都不會是裝飾,一旦某東西被定義為裝飾,就算那古老的意念還有人在傳承,也成為了無聲的吶喊,無法脫離被挪用的窘境。站在建築以外,我反而覺得人應該多作一些無意義的事,說是無意義,也只是對誰無意義的無解問題,不要硬說有意義就好,所以我們永遠不會知道下一個「裝飾」是什麼,因為此時此刻它還不是罪惡。
議題二:追求造型的終點是什麼(以當代知名建築師作品為例)?

追求造型根本沒有終點,但是要追述這種以造型取勝的當代建築,我想最關鍵的一點是大家都不可否認現在的建築師可以稱為「藝術家」,當建築發展出藝術地一面時,理所當然的會把藝術界的生態也帶進來,那神秘又迷人的領域是最有講價空間的地方,如同在富士比的拍賣現場往往不會預估到有那麼大的價值的作品也會用讓人瞠目結舌的拍賣價成交,這是對「利」的追求。第二點就是藝術與設計的差別,藝術是個人的,有時有些任性、荒唐反而是加分,需要有個人風格來呈現自我,除非與自己的理念有相關性,否則不一定需要與空間、環境甚至人產生對話,只要秀出你自己,多詭異、多狗屁不通都會有人接受,一旦闖出名堂,就可以作更多誇張的「藝術品」了,而這是對「名」的追求。藝術,藝術,多少罪惡假汝之名以行!只要對名利的渴望無涯,對造型的追求就沒有終點,建築師可不可以單單純純地就是建築師,別再硬淌藝術的混水了。
我以Renzo Piano 為例,代表作品包括巴黎龐畢度中心、大阪關西機場、紐約時報總部、加州科學博物館、以及2010 年落成的玻璃倫敦橋塔等,他很注重建築的藝術性與技術細節,並強調作品與周圍環境的結合。我想這應該不是隨便說說,以休士頓梅尼勒藝術展示館為例,當中他就運用了天花板的半開放設計使自然光透到室內且不損害作品,投射燈也因為巧妙的設計變得設置更自由,所以他不是那種明明只設計了外表的卻說環境、永續等等的建築師行列吧,更沒有聽過被灌上藝術家的頭銜。他所建的科學博物館是號稱最環保的博物館,全部由再生資源建造及運用再生能源,屋頂上的土丘植披不用特別照顧且可通風,而這4.8億美元的重建能省多少資源就再待觀察;這一建築案例我不管他是否「真的」最環保、最低碳云云,我都覺得至少他是在乎的,如果說要拿古老的傳統建築材料與技法相比,我覺得會牽扯到像博物館、科學館等等這種展覽機構的存在問題,因為以前根本沒有大型展示活動這種想法,如果考量到現代的人潮與空間的負載力,與其他展示品的保養專業所需,不管是不是外觀因素,我都不覺得傳統建材可以勝任;另一個方向的思維,我的想法就是根本不需要這種大型展示中心,尤其是動物園,完全是讓動物受罪大於教育學習的目的,而寵物…那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拉回造型,Renzo Piano他的新作品玻璃倫敦橋塔的外觀造型,大概是繼棲包屋原住民文化中心之後最誇張的了,英國人很高興他們也有了一座金字塔(不知是諷刺還是真的開心),同樣運用的摩天大廈常用玻璃帷幕,造型如碎裂的玻璃片,頂端尖銳不修飾刺人的觀感。好像沒說到什麼他造型的終點,不過我想任何人都不會想看到自己的終點吧。

(附圖)Menil Collection Gallery of Huston

(附圖)London Bridge Tower

(附圖)Jean-Marie Tjibaou Cultural Center
台中歌劇院是個好典型的例子,為了造型而捨棄最基本的初衷,那真的是追求造型的終點。不過比起造型更令我感到厭煩的還是台灣人的老毛病,除了建案招標期間撈錢問題層出不窮,預定建成的基地周圍已經蓋滿了十五層樓以上的公寓,有些預售屋甚至用「戶戶都可以看到國家音樂廳」來當售屋廣告,可以想見以後歌劇院建成後淪為大樓中庭的奇異景象。
Zaha Hadid這樣的「奇才」我想她去杜拜真是皆大歡喜,也沒什麼好說的。

議題三:追求新的空間體驗,意義何在,裡頭可有救贖?
其他人介紹的建築師像即將在我們學校蓋新建築的Santiago Calatrava,結果他的「眼睛」是真的可以眨,那還真的是符合他的草圖了,但是這種嶄新體驗的意義何在的問題還是無解。看到他的設計理念讓我回憶起大二的造型設計課,全然一模一樣的系統,讓我毛骨悚然,老師會要求從身邊的事物發想,並說出一套硬扯出關係的理念,當初我以為這就是設計的基本,設計需要有頭有尾,憑空變出的東西就沒有說服力,一定要考究其來源,不過只限定在外觀;這是建築科系,也是其他設計科系的通病,從每年一次的新一代聯展大拜拜就可看出端倪。湯苡暄同學說就算學生想要有什麼想法,可能也會被老師駁回,更讓自己覺得是不是想得不夠完善,並又依循面子法則,呈上的至少好看就好,再改得炫目些,其他就算了。我覺得追求新的空間體驗的意義好像是把生活遊樂園化、嘉年華化,也可以對應到近幾年" just for fun"、放輕鬆過生活等各種要大家別想太多的口號,有撫慰人心的效果?比較起來,到底是煞那就消失的煙火比較好還是可以影響很久的空間體驗呢?
議題四:人類的設計活動,追求的是什麼(設計過頭又是什麼?個人慾望的
無盡延伸,還是…)?
老話重提,設計是為了要去解決問題,而不是製造問題,其他的追求都是社會所附加的考驗。當設計只剩爭奇鬥艷,忽略了土地、人文、氣候等因素的話,那這已經不能被稱為設計;如果追求的是名與利,那我也沒法說什麼了。
老師提到了學生提出的青貧住宅,我覺得很有意思,這世代的青年們常被譏為草莓,因為不刻苦耐勞,一有壓力就會爛掉,但我看到的是,相對於5.6年級的時空背景,現在的青年已經沒有被剝削的本錢,以前只要你肯拼,還能謀得一能半職,但是因為現在大企業與個人的勢力差距越來越大,也擠壓掉很多同期的產業,一方面教育的普及並沒有得到應有的專業知識提昇,只有延長義務教育的時間,學個半吊子,浪費明明可以去研讀其他知識的時光,而這義務教育的延長,又導致晚婚化的社會結構形成,進而少子化、老年化的問題都浮現檯面,但是,青年們被忽略這些主要因素就被稱為草莓,真的很不平衡。
說來說去都好像在抱怨,我還是快從椅子上站起來,做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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